逻辑上,随着汇率市场化机制的健全和完善,汇率的灵活性和弹性增大,外汇供求关系成为汇率决定的基础;有专家就此指出,央行也应退出对外汇的常态化干预,而主要关注汇率的大幅变动和严重失衡,引导市场机制在汇率调整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,使得外汇供求关系成为决定汇率水平的基础。
简言之,让市场说了算,让汇率自由浮动起来。管理层何曾不想?汇率改革方向在于提高市场化决定的程度,灵敏反映市场供求关系的变化。然而,理想丰满,现实骨干。
“811”汇改三周年
似乎不是怕“涨”便是怕“跌”?怎一个“怕”了得。还记得“8.11”汇改吗?
三年前的8月11日,美元对人民币中间价报6.2298,较前一交易日,人民币中间价贬值1.86%。当天,央行声明,决定完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报价——做市商在每日银行间外汇市场开盘前,参考上日银行间外汇市场收盘汇率,综合考虑外汇供求情况,以及国际主要货币汇率变化提供中间价报价。
原中国银行金融市场部首席交易员、北京迪威格投资咨询有限公司首席专家孙晓凡告诉经济观察报,“811”汇改最大的作用在于,校正人民币中间价对市场的偏离,试图让中间价依据上日收盘价而来报价,使得中间价与市场更为同步。
彼时,央行在汇改声明中称,该时点完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的报价,国际经济金融形势复杂背景下,也鉴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相对于全球多种货币表现较强,与市场预期出现一定偏离。或暗示人民币存在一定的贬值诉求。
殊料,贬值预期过于显性或单边,市场波动较大,央行遂在2015年10月正式引入调节跨境资本流动的宏观审慎措施,旨在抑制外汇市场过度波动。但随着之后的跨境资本流动和外汇市场供求恢复平衡,市场预期趋于理性。2017年9月央行又将外汇风险准备金率调整为0。
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所长经济学博士陈卫东认为,由于转型变革中的不确定性、经济长周期中的增长和停滞、汇率波动的相对性,发展中国家汇率自由浮动容易变成过度波动,不利于实体经济发展和金融稳定。主张尽快浮动的观点对汇率浮动的益处可能存在高估,“害怕浮动”有其合理性。未来汇率改革需在厘清有关约束的基础上综合施策、稳步推进。
在争议中前进的中国汇率改革,其核心是——人民币是否应该转向自由浮动。
余永定撰文指出,通过干预外汇市场难以最终实现汇率的自主稳定,而浮动汇率能够实现市场出清;其次是在预期下,目前汇率形成机制内嵌了单边机制,容易造成单边贬值或升值预期;再者,当前我国基本面向好,跨境资金流动形势改善,是实现自由浮动的好时机。
回望汇改历程,如果说2005年7月21日的汇改是“害怕升值”,彼时的汇改是对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形成机制进行调整,引入“一篮子货币”调节因素,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、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、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。那么,“811”汇改则有“害怕贬值”之意。
“811”汇改至今,人民币汇率先后有过几波较大的贬值走势,诸如2016年5、6月(受英国脱欧事件影响)、2016年年末、2018年8月3日距“7”仅一步之遥等;不过,在2017年中及2018年初又表现强势,一度拉升至6.29。
如此,也许可以给8.11汇改贴上人民币汇率“两性”加大(灵活性与弹性)的标签。就在市场以为央妈的“干预之手”逐渐淡去时,囿于市场波动之大,不得不又“出手”维稳。
不过,一次“干预”不能“抹去”央妈的过往用心。事实是,人民币的“两性”在提升,市场主体的汇率风险意识亦有所增强。
在工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、董事总经理、研究部主管程实看来,以811汇改为分水岭,人民币汇率彻底告别单边升值的模式,有弹性的双向浮动逐渐成为新常态。811汇改标志“收盘汇率+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”的“双锚机制”正式确立,叠加CFETS货币篮子中美元权重的调降,成功剪断了人民币与美元的隐性纽带。
也有人说,从汇率“双锚机制”实际运行看,当美元贬值时,人民币主要盯住一篮子货币;反之,则主要盯住美元。2017年5月经调整,人民币形成了“收盘价+一篮子货币+逆周期调节因子”的“三因素”形成机制。但2018年年初“逆周期调节因子”被设置为零。
而从人民币汇率的长、短期运行模式来看,“811汇改以来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本质上没有发生变化,即长期围绕均衡汇率波动,短期随美元走势呈现不同的阶段性特征。通过有弹性的双向浮动,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均衡汇率的偏离出现系统性地收窄,推动汇率回归调节中国经济内、外均衡的本位。”程实说。
陈卫东建议,接下来要走的汇改之路是:稳步推进汇率形成机制改革、审慎处理资本账户开放、人民币国际化与汇率改革的关系、创造汇率稳定的有利环境。汇率改革很重要,但有很多限制和约束条件。
或许,汇改三周年释放“稳汇率”信号的潜台词是:决策层与中国实体经济对汇率波动的容忍度有限;而何时内外形势、经济预期企稳,央行不再出手干预,方是汇率实现“清洁”浮动,自由浮动之际吗?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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