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3年12月1日,《北京日报》在头版发表署名为“一言”的文章,其中提到:“党和国家的干部,不想着职工的利益是不对的。但是怎样才能使职工得到利益和好处?最根本的一点是按着党的路线把生产搞好……但有些单位领导的着眼点不是努力发展生产,而是巧立名目,滥发实物和‘现金补贴’,连作为时间象征的挂历也成了一种‘职工福利’。”
这篇言辞犀利的文章指出,挂历之事看来是小事,其实危害很大:一是直接给国家造成了经济损失;二是腐蚀了职工队伍,助长了部分人的贪图国家便宜的个人主义思想;三是败坏了党风和社会风气。因此,滥发挂历之风也应在边整边改之列。(1983年12月1日《北京日报》1版,《莫把挂历当“福利”》)
一些学校也认识到挂历赠送之风的弊端。1990年12月,署名为“建新”的读者给《北京日报》写信称,宣武师范附属第一小学校长向全体家长倡议:今年一律不给学校干部、教师送挂历。(1990年12月13日《北京日报》2版,《寒冬未尽春风来》)
1994年12月,西城区棉花胡同幼儿园在门口黑板上写着:“临近年终,请家长们不要给老师送挂历和纪念品,教育好孩子是我们每一位老师的职责。”(1994年12月4日《北京日报》1版,《棉花胡同幼儿园公告不收挂历》)
挂历包书皮一度受宠
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挂历从墙上“走”了下来。
1990年,一种“挂历包”出现在北京街头。许多北京人把前一年家中的旧挂历制作成简易手提袋,出门时随身携带,时尚又环保。一本挂历一般有13大页,可加工成13个手提袋,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不同的图案,不仅年轻人喜欢,老年人也爱不释手。(1990年11月17日《北京日报》2版,《京城流行挂历包》)
除此以外,挂历还有不少用处。有的家庭把旧挂历垫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下,读书、工作时有赏心悦目之感;有的把旧挂历垫在柜子或抽屉里,外观整洁,还有防潮作用;有的用旧挂历给上学的孩子包书皮,厚实、美观,一度成为孩子们炫耀的“资本”。
一本旧挂历对于盲校学生来说,还是最好的盲文纸替代品。1995年,就有单位和企业举办公益活动,发动社会群众为盲童捐赠旧挂历,待装订成盲文纸的标准规格后送到中国盲人协会,分发给北京盲校及全国其他地区盲校的学生。(1995年12月5日《北京日报》5版,《“迎新年,为盲童献爱心”活动将举行》)
挂历热“退烧”
尽管挂历市场几度意图重振,但往日的辉煌的确一去不返了。
1988年刚入10月,1989年挂历就迅速入市。然而,人们给予的热情不似当年。挂历受冷落的原因,总结下来大致有几个“先天不足”。一是缺乏艺术性,大部分挂历依旧老面孔:上边彩色画面,底部几行是年月日。二是缺乏时代感,选题不新。三是挂历价格偏高,从上一年的4至5元涨至8至9元,有的高达16元。(1988年10月28日《北京日报》2版,《1989年挂历“先天不足”》)
北京曾在1990年冬天出现过“挂历大战”的混乱局面:街头张挂着成片的挂历;“买十赠三”甚至“赠六”等变相给回扣的做法在个体书摊上公而告之,为公家采购挂历者有的借机中饱私囊;地下出版商非法出版、批发挂历……
到了1992年底,卖1993年挂历的商户们别说盈利,不赔就算走运了。街头挂历摊打出“买十送十”的广告,也收效甚微。“少说赔了五六千块吧。”美术馆书摊的年轻商户沮丧地说,原本这里是京城卖挂历小有名气的地方。木樨园、交道口等处的挂历摊主也抱怨,要这种行情的话以后不敢干了。(1993年1月7日《北京日报》2版,《挂历“山穷水尽”了吗》)
1995年末,北京挂历市场冷冷清清,昔日街头的“挂历长廊”销声匿迹,“买一送多”的挂历削价大战也偃旗息鼓。有北京国营经销挂历最大网点之称的花市新华书店,所销售的挂历品种比上一年少了近一半。在知名的甘家口挂历市场,一位个体户苦恼地说:“一天才卖二十多本,连本儿都没赚回来。”(1995年11月23日《北京日报》1版,《岁末,挂历市场静悄悄》)
挂历市场的衰落,实际上跟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也有关系。曾经挂历的兴起与居室四壁白墙的时代是相适应的,随着室内装潢越来越多样、高档,挂历作为居室装饰物的位置也越来越尴尬了。(1995年11月27日《北京日报》6版,《挂历热 退烧了》)
2001年底,北京仅剩一些书店和批发市场的少量摊位还在售卖挂历。经营者们直言,再不可能从挂历身上赚到大钱。这一切的缘由,或许是因为人们对挂历的“感情”发生了变化,挂历再也不是家庭里的生活必需品和年节馈赠的佳品了。(2001年12月5日《北京日报》8版《挂历过年透心凉》)
本版文字:汪丹
历史资料:京报集团图文数据库
来源: 北京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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