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更重视另外一些能力的培养。比如在日本幼儿园,小孩儿每天带着好几套衣服上幼儿园,随时训练孩子们脱衣穿衣,一个是为了不使孩子丧失自己皮肤和身体来调节温度的功能,二是为了培养孩子的自立。我们中国的孩子,依赖性太强,唐诗能背几十首,英语单词认识几百个,可是自己不会系鞋带、穿衣服,这种依赖会对孩子的性格打上深深的烙印。
在不该认字的年龄认字、在不该算数的年龄算数,美其名曰不要输在起跑线上,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整个民族都输在起跑线上,在不该干这件事的年龄干这件事,极其荒诞。
有的幼儿园觉得的确不该在这个年龄段教小孩子识字算数,但是不教的后果就是会被家长骂。所以中国教育的问题是复杂的,是共谋,是共同来“毁人不倦”。政府肯定要负责任,但是家长的责任也不小。
先锋书店讲演现场04
念过书的、教过书的、当过家长的,没有人不懂得这两个字,但我们现在已经忘记了“及格”的原初意义。其实及格是一个大的达标,最重要的指标就是及格。我们走到了这样一个误区,把及格污名化了。
其实在有些学习项目上,及格了家长就可以释然、可以放心,不需要太高,因为教育是一个长线的事情。举个例子来说,我小学读书的时候,语文成绩总是很低,一个是生字不能记全,默写生字我永远有些字不会写,但是也及格了。现在论写文章,那些当年小学里语文永远一百分的同学,大概比我差远了。我们为什么要要求一个一年级的孩子把一个学期学习的生字98%、99%都要记住呢?以后学新带旧,慢慢总会认识的,学习是个长过程,这个实在是个无所谓的事情,及格了就可以。
基础教育阶段,把各学科的基本道理学到手,及格了就挺好的。大大地超过了及格,达到了99、100分那又怎么样?时间久了总会遗忘的,不要苛求也没有必要苛求,大概东西掌握了,至于最后走哪个方向,在以后不断学习相关学科的过程中就会加固知识。所以在这个方面来说我们是违背教育的真谛的,花费巨大的精力来达到大大超过及格线的目标这是荒诞的。
我们特别爱评比,在两个层面上,一个评比学生,使学生内心受挫折,其实对学生有极大的摧残。除了学生评比之外,我们还有教师的评比,世界上有一个国家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的样板——芬兰。芬兰从来不对教师进行评比,因为在他们看来,只要评比就要制定原则和标准,而定了标准以后一定就会败坏教师的心性,教师们就会总想着,“”我怎样才会成为优秀”?这就麻烦了。教师教的好坏自己良心明白,教师对于学生是一个全面的教育,绝对不是一个单项的标准对学生负责。教师应该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负责任,教师这个职业不能用一把尺子衡量谁是良好谁是优秀。
郑也夫在讲演中05
一个孩子不“贪玩儿”,那麻烦就大了
如果一个孩子不贪玩儿,那麻烦真的比较大了。贪玩儿说明孩子对一个游戏有热情,如果一个孩子对于任何一个游戏都没有太大的兴趣,老师让干什么干什么,一点不贪玩儿,对其他事情没有格外的兴趣,其实这真的是一个麻烦,因为日后的发展是要靠你的兴趣来指引你朝这个方向发展的,完全不贪玩儿人久了以后就没有兴趣。
我小时候是一个极端贪玩儿的人,虽然那时候空间比现在要大很多很多,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受压抑,现在的小孩儿简直就是苦不堪言,我觉得日后有出息的人其实小时候都是比较贪玩儿的。贪玩儿是对某种东西热忱高涨,这是一件好事,如果都循规蹈矩那就完了。
什么叫兴趣?兴趣就是把精力不平摊,把你的精力侧重在某些方面,不需要理性的算计要把精力主要投入在哪,你的兴趣就给你做了最好的指导,一般来说你的长项和你的兴趣是贴合的,我们的家长不要和老师同心同德祸害我们的孩子,不要助纣为虐。
先锋书店讲演现场06
“德智体全面发展”,是一句空话
我们先说“德”。
德育是一件难乎其难的事情,而我们当下的道德品质教育基本是一种伪道德教育,孔子说:巧言令色,鲜矣仁。最坏莫过于伪善,我们的教育基本上是在助长伪善。
为什么这么说呢?比如说,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,在选官是首先要道德好,如果道德好就可以当官,那么愿意当官的人就会问:道德好怎么讲?如果这样的内容就是道德好,那我就这样做。那这样还是一种发自本心的道德实践吗?不是,如果这样做就是道德好,就可以当官,那就成为了一种伪善。如果一个孩子做了一件好事,就得到了表扬或奖励,这其实就是在助长伪善。我不相信道德是说教可以提升的。我对于夸奖有很大的警惕,夸奖一定是高位人夸奖低位人,在夸奖的过程中就会把自己抬高,夸奖是一种控制手段,是别有用心。
日本有一个叫远山正瑛的治沙圣手,八十多岁到中国来治理沙漠,功德无量。记者问他:我们听说日本人的孩子的环保意识那么好怎么来的?远山回答:“日本的孩子环保意识好,因为他们是看着父亲的背影长大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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