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选择缺席而非匿名
在各大城市的书店里,如何在门口摆放已经成了一门学问,这样会让那些值得读的书得到最大程度的消费,而一系列的书单和排行榜也就成了最重要的参考谱系。对于书籍爱好者们而言,在琳琅满目、浩如烟海的图书中寻找到他们心仪的作品是一件艰难的事,大部分人选择首先关注他们早已熟悉的作者。如今最占据图书市场的作品有了新的标签:爆款,问题也总是集中在这些爆款上。但对于作家而言,成为爆款却意味着一种危险,几乎成了一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:写爆款还是不写爆款?一部分作家亲切地走进了市场,另一部分则悄悄地隐身于书房。意大利当代作家埃莱娜·费兰特(Elena Ferrante)无疑是后面一种。
埃莱娜·费兰特
Elena Ferrante
她的小说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(《我的天才女友》《新名字的故事》《离开的,留下的》《失踪的孩子》)以极其细腻入微的文字带人重新去体会女性的敏感、细腻、偏执和嫉妒,重新回到二战后的意大利,感受混乱的、暴力的、颓废的甚至男权倾向的社会背景下,两个那不勒斯女孩的命运挣扎。作为“全球最具影响力的100人物”之一,虽然作品如此出众,自1992年创作以来,埃莱娜·费兰特却从来没有以任何方式露过面:业内还在揣测ta是男是女,全世界都在通过“人肉”的方式寻找蛛丝马迹去了解这位藏身于笔名背后的传奇神秘作家。
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第一部《我的天才女友》意大利版
今年,那不勒斯四部曲终于迎来了大结局。 《失踪的孩子》将四部曲的史诗体例演绎到极致,费兰特以" 毫无原则的真实",交代了那个破败的社区的所有人的命运走向,也为这段激烈的关于友谊和命运的史诗划下了令人心碎的句点。费兰特以天才的大师笔触,深入而多重探讨" 自我的稳定性"、" 女性的身体和欲望 、" 知识的局限"、" 起源的意义" 等命题,令大结局拥有了令人震颤的思想力度。
在第四部《失踪的孩子》中,回归的莱农已经不是那个两手空空的小女孩了。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获得了一种稳定的平衡,这可能就是一种属于女性的成熟。另外,她在这里获得了一种新的身份,成为了一个观察者。她观察友谊、观察童年的女友们、观察母亲和妹妹、在对尼诺失望以后也观察尼诺,在书里,费兰特给了她观察的机会,也适时地捂住她的眼睛。费兰特接受了给《卫报》写专栏的邀请,在她的文章里,她确实是一个女性,有几个女儿,她仍在继续写作。
2017年4月,费兰特出版人桑德罗·费里(Sandro Ferri)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,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在全世界范围内共售出了五六百万本。至今,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已经被翻译成近四十种语言在多国出版,四本书全部登上了《纽约时报》的畅销书榜,两位主角莱农和莉拉的友谊与人生与费兰特的真实身份一样,也在全世界的读者群中掀起了经久不息的讨论和层出不穷的解读。这场席卷全球的“费兰特热”持续了数年之久,社交网络上手举费兰特小说封面拍照的活动一度如火如荼,影星詹姆斯·弗兰科也参与其中,该书版权也已被HBO买下,即将搬上银幕。
今年7月,终章《失踪的孩子》中文版问世,四部曲就此宣告完结,累计近1800页。日前,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中文版责任编辑索马里、媒体人吴琦、洪鹄、乌云装扮者在单向空间展开了一场主题对谈。
索马里
这套书在中国并没有变成非常狭隘的女性小说,它打开了我们接下来要讨论到的两性之间因为这套书而激起的隔膜,这套书正在打破原来造成这种隔膜的一些意识和无意识。
吴琦
如果仔细分析文本,很显然大部分的笔墨或者说作者的重心、动力应该是在女性身上,她对女性角色的描写绝对要强于对男性的描写,所以从这个角度上,我进入这本书花了一定的时间。我比较喜欢四部曲的第三本和第四本,一方面因为我喜欢作者描述的那不勒斯,以及整个意大利在社会政治上的变化,那部分的描述是我本来的兴趣所在。我也很高兴在这么厚重的小说文本中得到某种呼应和知识上的补充。作者其实有意识地在帮助我们去进入自己,她对整个生活世界的描述显然是非常自觉,而不是随笔带过,尤其在第三部、第四部当中,你会发现作者不仅仅交代了所有人物的命运,还交代了整个那不勒斯的命运,交代了整个60年代意大利各种社会运动。另外一方面,作者在语言上也给我启发,比如说莱农后来去学习了别的语言,作者有意识在强调这种语言的转变,以及语言对一个人的塑造。
1943年的那不勒斯城
1961年的那不勒斯城
索马里
昨天我给了洪鹄一个珍贵的文本,就是我们之前和《三联生活周刊》合作,让费兰特接受了她在亚洲地区的第一个采访,昨天我们就收到了作者的意大利语回复。
洪鹄
我先用谷歌翻译看了一遍。她说她写作的时候,意大利语是像鼓风机一样的官方语言,方言就像熔浆,这两种语言里面蕴含的生命和本能情感的爆发,力度是不一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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