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坛现场
“在喧嚣纷繁背后,文学应当是孤独的、沉静的,她的坚守与韧性,她对理想的追寻与不懈努力弥足珍贵。好的文学应该是有光亮的,无论生活发生怎样的变化,无论我们书写的是如何严酷的故事,文学最终还是应该照亮人类精神深处的幽暗,唤起人性中最积极温暖的力量。” 在第四届“中国当代文学·扬子江论坛”上,江苏作协主席范小青这样说道。时代,是一个如此庞大的命题,不同的历史时期,文学都在试图寻找自身的地位与价值。如何界定当代,实际预示着文学的发展方向与行进脉络。对于具有敏锐嗅觉的作家来说,跻身于历史的缝隙中窥探似乎已无法满足经验丰富的当下,而在不断解构又重组的碎片化社会体系中直面自我、他者与生活的关系,是作家与文学面临的共同难题。把脉当代文学新路向,也成为了本届论坛所探讨的主题。
文学的未来?安静、包容、多元的文学之变
作家毕飞宇直言:“此时此刻文学真的是断裂的,尤其是在语言的呈现上。”在他看来,新一代的写作者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文学思维方式,他们看世界的眼光与审美需求也发生了极大改变。虚构是一种手段,通过虚构我们渴望抵达的是另外一个现实。而今天的写作者尤其是青年,通过虚构渴望抓住、或者只能抓住的东西似乎依旧是另一个虚拟世界。
八十年代是公认的黄金时代,很多人对那个时期的文学生态都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。评论家陈晓明说,八十年代也曾经探讨新方法、新路向,那时整个社会的主体意识鲜明,我们能够强烈并深刻地感受到光明的、奔涌的历史感。当今中国处在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,一切都发生于具有强大能量的变动之中,文学亦不例外。但似乎没人能说清这个变动具体朝向何方,或许这是当代文学亟待理清的首要问题。
很多时候我们强调着文学本身,却忽略了书写文学的个体在时代话语中历经着怎样的心理转变。评论家汪政谈到,八十年代人人都在乎作家的身份,也很在乎文学的主体,但是现在并非如此。他说:“人们更在意的是表达自己的立场,用自己的方式与社会进行对话。写作者在不同地域、以不同身份进入文学,重新丰富文学,而不再秉持文学的循规蹈矩。”这种理念形成了开阔而自由的文学场域,同时媒介的融合提供了技术上的支持,带来了多样的写作形式,与八十年代曾经的“水火不容”相比,汪政将其称为具有包容性和多元化的“静悄悄的文学革命”。
时代的好坏?值得期待的应当是作家本身
一个已经在岁月中成长乃至成熟起来的作家,如何理解当下文学的新形势、新道路?作家苏童十分坦诚:“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判所谓的新路向,尤其对我们这些人,你写到50多岁没有太多的改变情况下,新意味着什么?其实是个问题。”在苏童看来,所有的新路向都发生于偶然。他认为,一个人的写作无论是代际也好,代沟也好,从某种意义上说,很多事情真正能够促进改革、促成巨大改变的,往往是是意外、偶然、错误。他将文学比喻为巨大的收音机,能够发出不同寻常的声音。“新的路向有时候不是我们自己努力就能够达到的,我寄希望于奇迹”,苏童说。
有些人将写作的桎梏归咎于时代的迅速“裂变”,并对未来的文学道路持悲观的看法。对此评论家郜元宝指出:“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他的特质,能否写好共同经历的外部的世界,这不是应该写什么的问题,而是应该把它写成什么样的问题。”他表示,在过去几十年里,中国的作家积累了不同的经验,等待着下一阶段的爆发,而自己对此充满期待。
评论家丁帆借《双城记》为当下文学时代命名: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,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。丁帆说,这个时代之所以最好,是我们遇到了什么思想都有,什么现象都有的多元时代,这个时代之所以坏,是为作家保持定力设置了很多障碍。当代文学新路向要解决的问题是作家如何进行抉择的问题。“选择文学的天堂还是地狱,不同的作家走的路是不一样的,更重要的是一个作家对这个现实世界所采取的态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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