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大河报 记者李红汛段伟朵文张琮赵龙翱摄影
核心提示|60后一吹就哭，80后一吹就笑，90后据说没吹过……这是啥？2月7日，大河报新春走基层报道团第二站来到平顶山石龙区北郎店村，这里的几户房姓人家每到过年就忙碌起来，赶制琉璃响，成千上万个做出来，分销全国各地，成为春节期间街头巷尾流传的小玩意儿。
72岁的房海山，祖祖辈辈做琉璃响，虽是家庭小作坊，却很是讲究工匠精神。每一个都是手工制作，稍有瑕疵就现场砸碎。由房海山爷孙三代的传承，可以窥探出这份老手艺的新商机。
探访
一晌午吹出500个琉璃响
北郎店村，比较古朴的一个村落，村南、村西各有一脉丘陵，像一个摇篮，将北郎店村拦在怀抱中。
冬天的北郎店村是很冷的，山丘背阴处的积雪一冬不化。但北郎店村房海山家中，一冬天却是温暖如春。一个不大的工作坊，手工堆制的土坯火炉，暗藏玄机。1000摄氏度的高温呵护，玻璃、白碱、石英、黑石等矿物质充分融化、糅合，混成了一团亮红色的物质，房海山拿出特制的琉璃嘴儿从火炉中挑出一团，用嘴一吹、剪刀一剪、微微按压，一个扁圆形、带长嘴的琉璃器就成型了。
趁着热乎劲儿放在火炉边烤一下，增强琉璃器底部的弹性，用嘴一吹一吸，琉璃器底部因为气压变化，吸进、鼓起，发出“卟嘚、卟嘚”的声音，一件传统的小玩意就做好了，学名琉璃响，在当地因声音得名“琉璃卟嘚”。
房海山已经72岁了，他从七八岁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制作琉璃响，14岁正式“出师”，至今已经做了半个多世纪。如今，他唯一的儿子、41岁的房红勋接过他手中的琉璃嘴，继续制作这个小玩意儿，也已近30年。
临近年关，各地的订单很多，7日一早，房红勋5点就起床开始制作，他的动作娴熟，技艺超群，平均40秒制成一个。快到晌午的时候，篮子里已经堆满了大小一致、晶莹剔透的暗红色的琉璃响，大约500个。
讲述
记忆中的年味儿，暴露年龄的“神器”
琉璃响，各地叫法不一，又称琉璃咯嘣、琉璃砰砰、琉璃卟嘚等。琉璃响最多勾起的是60后、70后的童年回忆，苦中带甜的年，这难得的过年玩具让他们笑中含泪；80后提起琉璃响，则少了艰苦多是笑点；90后很多都没有见过，把它称之为玩具中的另类。
洛阳的曲先生说，这个是多年不见的儿时记忆，60年代经常有货郎挑着琉璃响走街串巷来卖，卖这东西不用吆喝，大人小孩一听到声音就围上了，小的5分，大的一毛。制作琉璃响要技术，吹玩琉璃响也要有技巧，会吹的能吹出声音嘎嘣脆。“我不行，吹一回弄一个底儿掉，吓得不敢再吹了。”
平顶山市石龙区文化广电局执法队长何学义从小也玩过琉璃响，他回忆，小时候孩子们谁能买个这玩意儿，那就神气了。当地也有俗语：“琉璃卟嘚”，只玩一会儿，噗嚓掉地下，要啥没啥。“大家都想办法掌握技巧，争取能吹上两年。”
“小时候见街上卖过，过年前后或者庙会上。”“80后”小王坦言，自己不太认识，也没玩过。“还以为是卖茶壶的。”
算账
20年前，房红勋卖一个琉璃响挣5分钱，如今，这个收入翻了10倍。
房海山告诉记者，九月以后开火，做到正月。他和儿子一个人一天可以做800个左右，每个卖5毛钱，一天能挣400块。这样算下来，父子俩齐上阵，一个月就可以收入两三万元。对于一个农村匠人来说，这样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很多河南都市白领。
不过，琉璃响的制作看似容易，想要掌握技巧却非常不易。房红勋的妻子曹昵法已经嫁入房家19年，跟着学习三四年才能上手，如今依然只会做小号的作品，大的容易“跑偏”。她的小号作品，一上午也做了半篮子，看起来萌萌的。
虽然一家靠制作琉璃响生活，但吹出的作品有了瑕疵，老人都会现场敲碎、扔掉，他说，虽然只是手工小作坊，但不能让残次品从老房家出去。
这或许就是咱河南老手工艺人诠释工匠精神的一种方式吧。
转型
老手艺的新商机：18岁的孙子计划给琉璃响开网店
如今，琉璃响的制作技艺已经入选了平顶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，房海山为传承人。据当地文化广电局相关负责人介绍，房家的琉璃事业从康熙十七年（公元1678年）开始，现有300余年的发展历史，大火烧制，过程有取、拉、端、定型、燎货、截货，互不干扰，以前有黄、红两种颜色，变成现在红、黄、青、蓝、白五种颜色，并学会了很多种琉璃玩具，如，烟嘴、酒壶、酒杯等的制作。
提及琉璃响的产业发展历程，房红勋感慨，虽然近些年百姓生活条件大幅提升，但琉璃响的销量并没有明显提升。“过去，大进货商从我这里拿货，再分销出去，大家都挣钱；现在，不少小经销商拿货后，低价在网上售卖，这样让大货商慢慢就不来了。”房红勋说，他最近就在考虑自己家开个网店。
房红勋的想法，他18岁的儿子或许不久就可以实现。据介绍，房家第三代已经成长起来，他们也准备传承这项老手艺，并想办法让它焕发新商机。房红勋的儿子目前在武汉上大学，IT专业，他计划过了年考虑给卖琉璃响开个网店。
憧憬
驻村第一书记：脱贫更要致富，期待把家庭作坊式生产产业化、品牌化
北郎店村如今已更名为北郎店社区，共485户，2274人。村子里制作琉璃响的人家，还有其他十余家，均为家庭作坊。
记者发现，北郎店村把脱贫攻坚放在了非常重要的位置，村里随处可见耳目一新的脱贫宣传语，忠孝、文明、新农村等宣传语。目前确定的30户贫困户，全部建了档案。如何带领村子脱贫之后再致富，是驻村第一书记李春生经常考虑的问题，琉璃响的制作技艺，就是一项很现实的抓手。
李春生说，村里人的制作模式均是家庭作坊式，对于扩大发展有瓶颈。未来，他期望可以带领村民们成立合作社，把琉璃响这个产业做大、做强，形成品牌，带领更多群众致富，也让这项技艺为更多人知晓和喜爱。
贴士
吹琉璃响有啥技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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