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条公路横穿荣昌猪(国家级)资源保护区。路旁,有一栋外观普通的砖房。近看,它有些独特——屋外,天蓝色的木栅栏围着长得正欢的豌豆尖和白菜,让人以为是农家乐;通往院坝的小路非常干净,墙上横幅红底白字写着“不忘初心不辱使命”;钉在墙上的工作守则表明,这里是一家种猪场。
时值寒冬,空气中随风飘来腊梅幽香,偶尔可闻猪叫。种猪场女主人叫郭平,全国农业劳动模范。上月28日,她和其他全国农业劳动模范一起,在北京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。
她说,养猪就是她生命的重要意义之一。她对网络热词“高兴得猪叫”,有让人耳目一新的诠释。
让“二师兄”高兴得叫是个技术活
郭平今年44岁,荣昌区昌州街道石河社区6组村民,面容姣好。对于许多人说自己的气质和谈吐跟普通农民不搭界的说法,“没跟猪结缘前,在解放碑打拼了10年,城市生活的方方面面,早已浸润融入我的身体。”她笑呵呵地这样对我们解释。
谈及到解放碑大都会为一家品牌服装店做推广的那些岁月,她谈兴甚浓,兴致勃勃地说那时月薪过万,是老家父母的骄傲,更是同龄外出打工人的标杆。举手投足间,洋溢着一股自豪感。
摆谈正欢中,空气中飘来一阵猪的哼叫声,打断了她的谈性。她显得有些心神不宁,提议我们一起去看看“刚出生的小宝贝”。
我们随她走进砖房旁边的猪圈。这里分隔着10多间圈舍,墙两头有抽风换气机。在每个圈舍上方,吊灯既照明,也能供暖。我们还没熟悉这里的环境,郭平的声音已从五六米外的一间圈舍传来,“宝贝,你是不是需要抱抱?这样摸你的背,喜不喜欢?”
一头小猪出生仅两天,全身粉嫩,很干净。郭平从它的头一直抚摸到它的后背,眼神尽是母亲般的慈爱。小猪的鼻子在郭平的轻抚中一张一合,哼哼声里有掩不住的享受,如同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婴儿。
一头刚出生不久的小猪,安静地躺在郭平的怀里。
在这样的环境里,郭平的话匣打得更开,先前的心神不宁也荡然无存。不经意间,小猪叫了几声。她说,猪高兴的时候会打滚、转圈、摇尾巴、不停哼哼,特别高兴的时候就会叫。
最近有个网络热词“高兴得猪叫”,令人惊讶的是,郭平不但非常熟悉这个词,还运用自如。在她发给微信好友“小猪佩奇”的表情里面,就有不少“高兴得猪叫”的表情。她说,这个表情包是对猪的可爱拟人化。
真正要让“二师兄”高兴得叫,可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的。郭平说,只有对这个行业热情地投入,关心它的生长、吃喝,甚至懂得如何抚慰它的情绪,它才会在你面前高兴地叫。
养猪让她失去婚姻又重觅幸福
离开猪圈后,郭平脱掉了那件套在身上的茄克工作服。此时,我们看到她穿着一件短呢子大衣,脖子系着一条洋气的花围巾,完全没有传统农民的形象。
当年在解放碑打拼10年,月薪过万,为啥后来选择养猪?
面对我们的这个问题,郭平又掏出了手机,点开微信,然后说,看了她的表情包就能窥见她曾经的选择和坚持。
她用两个10年总结自己步入社会的岁月。第一个10年得从1996年说起,那时,她到渝中区大都会一家品牌服装店从事营销推广,工作很拼,几乎没有休息日,在维护回头客方面做得不错。由于过度辛劳,2005年,长期饮食无规律使她落下严重的胃病,不得不回家养病。
2006年初,仍处于养病期的郭平发现老家很多养猪户都不养猪,说猪一旦得病,养猪损失就很大。她对荣昌猪是有感情的,小时候读书的学费、餐桌上的回锅肉,都跟猪有关,怎么能不养猪呢?经过反复考虑,郭平告诉父母要辞职回家养猪,母亲自然极力反对。为阻止她,母亲几乎给周边所有认识女儿的人说她疯了。
郭平开始在村里及周边转悠,打听适合养猪的地方。为证明自己没疯,她还经常让别人考考她一些生活常识,比如今天是几月几号?随便说个地名,她来回答具体的地点及如何前往……慢慢地,村里人相信她不仅没疯,而且是真心想养猪。
第二个10年,是从2007年5月起。那时,猪场已选定,她开始购猪仔。丈夫不支持她,限她一年内回头,否则就要离婚。
8个月后,郭平养的猪赚了10多万元,父母反对的态度有所缓和,但婚姻却红灯长亮。一年后,她与丈夫离婚。了解她的村民,折服于她养猪的痴心和干劲,建议她养种猪,回报率更高。由于养种猪涉及到配种、选种和育种等较高的技术门坎,“拜访了100多家猪场,也认识了一些畜牧方面的专家。现在的老公,就是在探讨防范猪病中结缘的。“
猪表情包成为最好的交流方式
2011年初,人们开始使用微信。郭平回忆,这种新型社交方式,给她在拓展市场和帮扶周边养猪户时带来极大的便利。
她记得,最初组建养猪合作社时,大家在微信里十句有九句跟猪有关,内容生硬,偶尔还有错别字。四五年前,微信表情包出现,她开始刻意收集关于猪的表情包,用于跟养猪户沟通,不但信息准确率提高,还避免了错字出现。比如,猪生病了,表情包就是猪痛得打滚;猪长得壮,表情包就是猪在开心地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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