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11月18日,以“中医基础理论的构建与研究方法”为主题的香山科学会议召开。薄智云被与会的一位国家官员透露的一组数据深深触动了:如果我们采用西方的医疗模式,每年全国需要的医疗保健费用是6万亿美元,而我们每年的GDP才有1万亿美元左右。显然,完全采用西医模式,是无法保证全体国民的医疗保障的。靠中西医的结合,解决普通百姓就医难,是中国目前的必然之路。这个观点也正是薄智云近40年行医生涯的深深体会。
长期在社会基层从事医疗工作的薄智云,虽然只有50多岁,但是却深具当代中医学家那种“悲壮”的“济世”情结。之所以谓之“悲壮”,是因为中医学担负着太多的历史使命和社会责任,而中医学的推广在商业社会却又是如此的艰难。所以,他认为自己所潜心探索的腹针医术不是商业,而是纯粹的医术,所以他不遗余力,每年有将近一半时间在世界各地传业、推广腹针疗法。他极力呼吁“发展中医学应该作为国策,给予大力支持”。
在采访薄智云时,记者感觉到,要成为一个中医名家,首先要有极高的个人修养。他始终流露出淡泊的微笑,用平稳的语速讲述着他的一切:他的经历,他的坎坷,他的幸福,他的痛苦,他的师长,他的弟子,还有他那漫漫无尽的未来艰辛之路……
长期探索创出腹针疗法
1950年,薄智云出生在山西太原的一个中医世家,受环境的熏陶,自幼酷爱祖国医学,幼年就开始接受医学启蒙教育。13岁时,《汤头歌诀》、《药性赋》、《医学传心录》、《经穴歌》就已经朗朗上口。
他早年主要是在基层行医。1970年离开太原只身到山西长治钢铁公司职工医院从事针灸临床工作。基层的缺医少药,使简单易行的针灸成为重要的医疗手段,漫长的临床积累不仅丰富了他的经验和操作技巧,而且提高了他的医学知识和思辩水平。经过20年无数次的失败与探索,1992年他确立了腹针治疗体系。
他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,发现了腹针的奥秘。
“1972年,一个姓刘的老工人因腰扭伤而导致坐骨神经痛,只能躺在平板车上来看病。我立即给他针灸,但没有效果,他还是呼痛连连。突然,我想起任脉和督脉互为表里,他伤到背部,何不用位于腹部的任脉穴位试一下。真神,我在给他针刺气海和关元穴后不到5分钟,病人的腰痛和坐骨神经痛便都消失了。”
他记得,事隔不久,一位姓马的火车司机也是扭伤腰来看病,结果他取了同样的穴位扎了一次,那位司机就好了。
薄教授说,自那以后至今,他不断探索以腹部穴位治疗全身各个部位疾病的可能性。特别是在遇上传统针灸方法都告无效的情况下,他更要用腹针来试试。腹针疗法不同于传统体针,其针灸穴位全都在肚子上,而传统的针灸疗法,虽然也在腹部用针,却也会在全身其他部位施针。
解决传统针灸疼痛问题
根据腹针理论,腹壁浅层有一个影响全身的系统,全身任何部位都可以在腹部找到应答关系非常明确的穴位。“我们只需按照要求,于腹壁的浅层刺激相关的穴位,就可以迅速发生止痛等疗效。”
薄教授说,腹壁中层则分布有传统已知的经络系统,正是由于腹针疗法的穴位只处于腹壁浅层,针刺进内脏的危险性便完全不存在。腹针疗法的另一个优点是,它不像传统针灸那样需要产生酸麻胀痛的针感来发挥疗效,腹针是无痛或微痛的治疗法。这样就解决了传统针灸因痛苦而不易被人接受的问题。腹针疗法疗效好而且作用快捷。无疑,腹针的发现和长期的临床效果显示,这是我国两千多年针灸医学的一次重要发现,标志着针灸经络理论的进一步完善。
针灸医术在中国已经传承两千多年,可以说是中华医学的精华,但是从专业上看,有关经络的理论并不完整。通常所说的疏通经络,只是指20多条经脉,但是,经络是如何形成的,千百年来没有完整的回答,而腹针疗法的研究,解决了这个问题。薄教授在自己的著作《腹针疗法》中说:“以神阙为轴心的腹部不仅有一个已知的,与全身气血运行相关的循环系统,还拥有一个尚被人们忽略的全身性高级调控系统。”这个系统可能形成于胚胎期,虽然目前科学界所知不多,但是却可以从中医的临床应用中略见端倪。
他指出,腹针疗法对慢性病有显著疗效,常用的腹针穴位有四五十个,腹针疗法对于多种全身慢性病痛都有疗效,腰扭伤、颈椎病、膝关节病和某些全身性疾病引起的后遗症,都适合以腹针治疗。
在国际中医药界享有盛名的台北华中医院院长初月轩博士,了解到腹针疗法后,屈80高龄之尊,来找薄智云学习,掌握之后,为之叹服。他对腹针疗法给予高度评价:“腹针疗法具有神奇疗效,至今还无其他针法可比,尤其对慢性疾病或疑难杂症更是立竿见影,确有独到之处。”腹针疗法已获得更为广大的中医界人士的认可。
让每个乡村医生都会腹针
作为中医世家,“悬壶济世”是从业的至高道德准则。而在薄智云教授这里,这一准则又升华为整个中医医学对社会、对民生的责任。他一年中有一多半时间是在国内、国际间穿梭奔波,把他的医学理论传授给更多的医生们。
薄智云教授说:“我的愿望就是要把腹针疗法推广到农村每个医生的手里,同时,通过国际的交流,让国外认可、接受,使中华医学瑰宝变成世界人民的健康保证。”
数年“苦行僧”一样的医术传播,使他的头发已经花白,但是,值得欣慰的是,他的弟子已经在向“千人”的目标接近。在意大利,他已经有了66个执著的弟子,在希腊有38个,在新加坡有77个,腹针已经成为他们治疗中一个重要的手段。在国内,他的弟子有普通县、镇医院的医生,也有身为教授、博士导师级的专家。他不辞劳苦奔波在一个又一个培训班的课堂上,一个又一个临床病人身边。
他说:“我最大的幸福就是看着病人解除痛苦、在我面前健康地站立起来,听到弟子们用腹针治好一例例疑难杂症的消息。”广东省中医院妇科主任王小芸是他在广东省中医院的五位“教授级”弟子之一,王小芸的一个朋友有长期的头疼疑症,久治无效,今年初,偶遇薄教授,几次腹针医疗,病情解除。薄老的医术折服了王小芸,在今年3月,王小芸和其他五位教授同事主动拜薄老为师。现在,不仅王小芸在妇科领域应用腹针治疗了很多莫名的病症,来自心脏中医部、骨科、急诊等领域的几名弟子也在掌握腹针后,逐渐开拓了自己的医疗范围。
尽管薄老的弟子在逐渐增多,腹针在更多地被应用,但是,薄老依然心急如焚:“太慢了。中医学最大的特点是身授心传,因材施教,仅凭我一个人,是无法把腹针的医术应用于天下的。”他期望更多的医生在掌握腹针医术后,也能够梯级传播。
“世界需要腹针,中国更加需要,尤其是那些无法支付昂贵的西医费用的普通百姓。所以,我要大力呼吁:发展中医要立为国策。”
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师在他的中医学事业道路上不知疲倦地、“苦行僧”般践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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