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场张艺谋
金羊网记者 王莉
试水好莱坞工业化生产的《长城》备受争议之后,新作《影》被很多人看作是张艺谋的“正名之作”。9月30日上映的《影》,依然拥有邓超、孙俪、郑恺、王千源、胡军、王景春、关晓彤、吴磊等的豪华阵容,但不同于《长城》的五彩色块,全片用低饱和度的黑白水墨风画面,讲述了一个关于权谋和人性的故事,豆瓣7.7分的评分算是打了一场漂亮的“翻身仗”。
造型飘逸
但独特的视觉风格下,故事中的权谋博弈略显单薄,仪式感够了,细节却经不起推敲。一些观众对影片的视觉呈现赞不绝口:“导演将阴阳美学推向了国际,对于传统文化的发掘和探索是一次很有意义的尝试。”也有人表示失望:“画风鲜明也不能弥补故事叙述和演员演技的bug,我不是壁纸控,更想看好故事。”
故事
剧情缓慢推进,凸显高潮惨烈
《影》讲述了一个关于替身的故事:沛国大都督子虞在与炎国大将军杨苍的对决中受刀伤,伤口难以愈合终至病入膏肓。子虞为了报仇,起用“影子”境州代替自己抛头露面,自己则隐于斗室之间运筹帷幄。境州小时候流落街头,因长相酷似子虞而被子虞的叔父带回府培养成了“影子”……影片前半段的铺陈相对缓慢,有观众说“迟到半小时都不用担心跟不上剧情”。张艺谋曾在采访中说过,他希望前半部分像画卷一样慢慢打开,“像下雨一样,从一点一滴开始,为了凸显后面高潮的惨烈”,也为了充分展现影片的水墨美学。
随着剧情的推进,一系列阴谋也浮出水面:子虞收复失地后,打算取代主公自己称王;主公则想由子虞冲锋陷阵,自己坐收渔翁之利;主公陷害子虞不成,反被子虞刺杀;子虞欲借境州之手除掉主公,却遭到境州的逆杀……最终,“影子”境州终于挣脱了被束缚的命运,但他是选择顶替子虞成为大都督甚至称王,还是回归自我当一介平凡布衣?影片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。用张艺谋自己的话说,后半部分就像一个莎士比亚式的悲剧,“结局是开放式的,天使和魔鬼有时只隔着一层纱”。
故事的整体构建并没有太大的硬伤,但很多桥段过于注重仪式感,细节反而经不起推敲。比如子虞研究以伞法破解杨苍刀法的戏,画面很美,但研究的过程实在不“科学”:子虞模仿杨苍的刀法让境州接招,屡试不成,子虞的夫人小艾便提出融入女人的阴柔之法,直观表现就是动作更曼妙妖娆一点,慢镜头看像在跳舞。
再如,因为子虞跟境州是在太极图里发明的伞法,因此境州跟杨苍对决时也带着太极图去;杨苍也很配合,不但在图中对决,还全程照着练习时的三回合走,每个回合结束必须回到原点重新开始;群战也是,敌我双方轮番喊口号,所有人按照口号出招,其间队形还要保持整齐划一……不禁让人联想到张导最擅长的大型群体演出现场。
赞
@字母君:莎翁悲剧式的故事+大世界观下的小格局,表演形式也更偏向话剧,有点《黄金甲》的感觉。
@时间之葬:虽然有些细节还可以推敲,但算得上张艺谋近年来最好的作品了。
弹
@枨不戒:电影在大量隐喻上花费镜头,重复强调,在旁枝错节上用了不少时间呈现,深怕观众不懂深意,人物塑造略扁平,讲故事囫囵吞枣。
@樹:摄影满分,难掩故事的单薄,与伯格曼的《假面》、黑泽明的《影子武士》、波兰斯基的《影子写手》中间相差十个侯孝贤的《刺客聂隐娘》。
风格
黑白水墨色调暗喻角色身份
黑白水墨风是《影》最突出的特点。全片的呈现上,除了人脸是肤色、血是红色,其他所见之处皆为黑白灰色调。建筑物矗立在山水之间,灰砖灰瓦灰墙,山间巷子里都弥漫着雾气,天气也一直是阴雨连绵,为影片的权谋故事营造了压抑的氛围。
光影考究
众所周知,不需要多么高级的特效技术,在电脑上几秒钟就能把彩色的画面褪成黑白,但《影》里面的黑白灰并不是简单地褪色而来,而是从服装、道具到置景都尽可能地做到层次细腻。上到主公都督,下到舞姬士兵,都身披水墨长衫,好像将“山水画”穿在身上。房间的装饰以屏风、纱幔为主,主公的大殿上都是书法屏风,都督府的屏风上则绘着花朵,再利用光影与空间的关系构图,营造了不同的意境。就像张艺谋所说:“当你用特殊的方式发展出一种造型语言时,传统艺术的造型魅力就呈现出来了。”
书法装饰
黑与白不仅是影片的视觉表达,对于角色和故事的呈现也有烘托作用。人物的服装一定程度上也描述了他的身份:真身子虞始终躲在暗处,其服装是大片的黑色,“影子”境州处于明处,常穿白色系衣服,颜色的对比体现了两人的对立关系;文臣是白底黑花、武将是黑底白花,男性偏黑灰色系、女性偏灰白色系……各种黑与白的对应,使阴阳、虚实的感觉贯穿全片,进而与主旨相呼应。
黑白对应
赞
@清浅时光:黑白灰色调如水墨丹青泼洒出一片美轮美奂的山水图景,八卦图、围棋、文臣与武将等尽显中国风。
@Soamelie:用极少的颜色来讲复杂的故事,导演内功深厚,就像一部武侠美术片。
弹
@FSgadgGgdsglgd:这是跑男水墨工艺品店特辑?东方美学就是流水线伪水墨长衫,就是文化馆展览式半透明屏风?
@蚂蚁没问题:黑白色调非常压抑,故事刻意往深刻里弄,其实所有情节反转都很容易猜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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